Wednesday, 29 August 2018

喜马拉雅:永恒的记忆,永远的牵挂(十上)


29.04.2018: Lobuche 罗布切(4930米)-- Gorak Shep 戈瑞克夏普(5180米)-- Everest Base Camp珠峰大本营(5364米)-- Gorak Shep戈瑞克夏普



梦,不曾远离

2014年,当车子行驶在前往加德满都机场的路上,拉宾对我们说:"两年后吧!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你们每天锻炼身体两小时。" 拉宾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曾在电子邮件里同时向他索取有关ABC和EBC线路的资料。当时他回复:"Easy。两者的艰难程度相差不大。" 后来我们选择了ABC线路,结果却使上吃奶之力!


我记得抵达ABC的那个午后,虚脱的我有种被骗的感觉,转头就向拉宾嚷:"你的easy一点都不easy好吗!" 从拉宾的笑容中,我看出了向导的用心良苦,并且读懂了他的"十分钟"。后来我称之为"文化的差异"。" 谁都不容易,更何况这行程对他们来说确实不太艰难。彼此包容,人生路才会变得广阔。


我的一位微信友曾在他的朋友圈写:"梦想家的梦没了,如今只剩下想家。" 离乡背井十多年,我不知道目前的他处在怎样的状况,但我想我可以明白,说这话的人背后的心情。我在他的贴下留下了一段文字,他对此表示深深感激。谁都不容易,生活也不会随意宽待我们。彼此宽慰,只要心还在,梦就不会远离。

摄影:极光

2015年,尼泊尔发生大地震,波及整个国家,EBC被雪全面覆盖。小琴的EBC计划亦被耽搁。2016年,因为尼泊尔震后重建工作耗时,大伙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EBC之行。我背起行囊独自走了川西稻城亚丁一趟。2017年,我踏足世界的屋脊西藏。这些年,我不断地漂流,却也一直在守候 -- 那搁了浅的梦。


而今,圆梦的时刻终于来临。




备战 · 打战

妮娜、简和我并没有听拉宾的劝,我们也真的抽不出那两小时的时间。因为工作缘故,我无法参与任何的爬山活动。在出发前的六个月,我开始每隔一天花三十分钟锻炼身体,最后的三个月几乎每天都锻炼个三十分钟:深蹲120下、重复大腿肌肉的锻炼、练腹肌,再配合饮食控制,成功抛掉了身上五公斤的赘肉。


家人和见到我的朋友都对我的改变表示关心和担心。"别再瘦下去了," 母亲叮咛。太瘦了不好看,朋友说。其实我只是不想负重前行,无法不重视体重对膝盖的影响。但那阵子我确实也因为心理压力导致食欲下降。人们常说:"当其他人都只看见你飞得有多高时,真朋友却关心你飞得有多累。" 我想自己是幸福的。

向梦想迈进!摄影:简

二〇一八年四月二十九日。星期日。这一天,大伙都起得很早。早餐后我们手持登山杖,一颗心蠢蠢欲动。前一晚R让恐龙转告我们,从小罗开始直到大本营,天气一直都会是很寒冷。R让我们穿上"全副军装",做好保暖措施。"总之穿上你所有的衣物,保暖内衣、毛衣、羽绒衣、冲锋衣。全部!"恐龙说。


洁慧曾说自己从南池开始就已全副军装。我想十一月确实是比较寒冷的时节。至少四月的EBC路线,直到小罗为止,我都没有这方面的需要。但基于R的忠告,穿上保暖衣、羽绒服和冲锋衣之际,我还是乖乖将毛衣塞进背包里带着。于是它就这样随着主人上了大本营,全程躲在背包里让我的单反相机取暖。




药物小插曲

昨天下午抵达小罗时,N才向我们透露自己从小丁开始就已感到不适,所以与相同状态的妮娜组成2.0队。我们建议N服用Dexa,他却说他没带。追问之下才发现,原来众人中只有我、简和恐龙携带这种舒缓治疗高山症的药!除了当下的傻眼,我更失态地表达了自己的失望。毕竟这东西比所有的零食都来得重要。

在TP的N。当时的他已感到不适。摄影:简

恐龙知道妮娜也没携带Dexa时,随口说了一句:"医生自己都不带..." 我当场就被炸开了。其实出发前我已和简说好我倆共用她的药(因为我的药的剂量太少)。以防万一,后来我自己也带了一些。简已将一部分的药给了小琴,若再分给N肯定是不够的。高反这回事说不准,我倆也无法预测自己可否安然走完全程。


其实我只想以旅者的身份旅行。所以我才怼回:"谁规定医生就一定要带药物?" 所以有时我会很想念那些独自在四川流浪的时光。卸下一切盔甲,我只想成为自己。仅此而已,却已耗尽我所有的力气。我知道恐龙是无心的,我也是无意的。好在后来简淡定地灭了这场火。"既然已成定局,就想办法吧。"她说。

珠峰大本营。摄影:极光

简和我询问小罗住宿老板,不出所料,这儿没有药店。据我所知,最后一个"救援站"(诊所或药店)是在靠近小丁的Pheriche。后来我让N服用比预防剂量高出一倍的Diamox。庆幸的是,药物开始奏效,N在那之后感觉好多了。N向我道谢,我却认为是他帮了自己。因为N是唯一一个带了两人份的Diamox的成员。

适逢登山季节,每隔10-15分钟就会有一架直升机从雪山的那端飞过


圆梦

这一天我放缓脚步,加入2.0队。恐龙昨晚开始感到头疼。经过四姑娘山之事件,我不敢再忽视高反,所以密切关注他的情况。其实昨晚我也没睡好,小罗住宿的隔音效果太差,整个夜里都是脚步声,甚至还有那仿佛要将整栋楼炸开的敲击房门的砰砰声响。简后来告诉我夜里有个女生被反锁在厕所里。怪人怪事还真多……

与冰川一起徒步

小戈这地方只有六家客栈在经营。摄影:极光

从小罗出发到小戈的这段路程,闻名遐迩的昆布冰川就在我们约有一段距离的右下方。走在其上时,我有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仿佛与冰川共存依偎着,也好像与冰川一起徒步。如此陌生,却又那么熟悉。这份美好感觉让我忘了旅途的艰辛。中午时分我们终于突破五千米,来到小戈这个高海拔地区。

直升机停在小戈住宿的不远处

小戈住宿的餐室,正在烤火的三位臭皮匠。摄影:极光

在小戈吃了午餐,再将行李寄放在住宿客房的走廊上,我们继续向大本营前进。走了一小段路,恐龙的高原反应变本加厉。经过商量他同意服用Dexa,八颗黄色小药片咕嘟咕嘟随着开水从唇齿间滑入。我想起出发前我曾对恐龙妹子说过的话,不禁为自己目前的无恙状态感恩。人只要能健康活着,别的都不是事儿。



从小戈到大本营,我们全程都在冰川末端的巨石堆和碎石中行走。这大概就是EBC路线最靠近昆布冰川的一段路吧?Rum说其实在我们右手下方的这条冰川一直都在移动,以一种缓缓的姿态前进。有人说:世间唯一的不变就是改变。所有的人和事,甚至冰川也都在前进,那么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在原地踏步,放弃成长呢?

摄影:简


在思考与走神之间徘徊,我看见前方的路越变窄小,而不远处的下坡路的那端,竟然洒满了一地的缤纷。在灰白的高海拔世界里,这些色彩显得特别闪耀。那是只有在登山季节时才存在的色彩斑斓的帐篷。这实在是一幅很令人震撼的画面!


二〇一八年四月二十九日,下午二时三十分。我在漂流中,终于停泊。

Saturday, 25 August 2018

喜马拉雅:永恒的记忆,永远的牵挂(九)



28.04.2018: Dingboche 丁波切(4350米)-- Lobuche 罗布切(4930米)


告别小丁

我想一定是夜里的天气太冷了,上帝才帮小丁盖上了被子。清晨醒来,大地白茫茫一片。柔和的日光投射在远处的雪山上,四围不见人影,整座山谷一片寂静。住宿外的三个蓝色大水桶里的水都已结成冰。闭上双眼,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终于到来。

由小丁直上,回程则使用另一条路线经过Pheriche

我知道从这儿走出去,向罗布切前进,直上大本营后我们将走另一条路线回南池。这也意味着我们不会再与小丁见面。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不舍与忧伤。于我,身在峡谷中的小丁是一个多么美丽的邂逅,也是如此珍贵的存在。而今,这一切就要画上句点。

勇往直前

身后也是连绵不断的山脉

早晨的天空一片湛蓝。与前一天相比,这一天的天气出乎意料地不那么寒冷。离开山谷,我们来到一个大草坪。Rum要大伙停下。我才知道这儿原是个观景台,可以让我们深切地感受被雪峰360度环抱的视觉震撼。而此刻美丽的阿玛达布朗雪山就在我身后。

R(左)与Rum

在尼泊尔徒步旅行,虽然中途偶尔会有一些办理通行证的小站,但有别于其他国家的景区,这儿的观景台一般都不会被标签。其实这儿的每一个地方都可以是观景台,每一处都有好风景。当你亲自走一趟,你就会发现:喜马拉雅的魅力不能言传,只能体会。




我和我追逐的梦

这一天的路程相对地较为轻松,因为路况良好,走在其上感觉步伐越来越轻盈。覆盖在草丛上的冰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融化。我用手中的登山杖将冰雪拨开,一边玩一边走,就这么轻易地把海拔、路途的遥远与艰辛全抛到九霄云外。晶莹剔透的冰雪总是能带给我无穷的乐趣。

前人涂鸦,后人(极光)摄影


草坪之后我们来到一个以雪山为背景的小屋区。除了美化拍摄效果,这些小屋的出现更为大伙捎来了福音!憋了许久,这一刻终于可以得到释放!得知我们的需要,恐龙借出他的防风衣。唯恐他着凉,妮娜、简、小马和我都尽快完事不拖延。那一刻心中有着满满的感激。


旅程结束后的某天,友人好奇地问我:"这样的旅程,到底女性上厕所会成为困扰吗?是不是不能喝很多水?" 我说水还是要喝的,防高反。没有茅厕就"就地取材"吧,花草树木石头皆可。与男性相比,女性当然比较不方便,但也非不可行。若天时地利都缺席,就靠人和吧!

牦牛队伍。摄影:极光

后来我提起这些屋子,B说当地人在放牦牛时就会在那儿歇息、烧饭、过夜。当B如此叙述时,我仿佛看见一幅美丽的图画:"在山里盖一座房子,每天在那儿睡去醒来、烧菜煮饭、观看日月星辰,放逐所有的人间烟火,消化城里的喧嚣浮躁。" 我也有过这样的梦想。


即便无法抛下一切隐居,但这又何妨?梦想还是要有的,即使无法实现。它是大海中的一条鱼。谁曾看重这条鱼?但它却间接救了尼尼微城里的十二万多人。梦想也是夜空中的一颗星。谁曾摘下星星呢?但它却指引三位博士找到了马槽里的耶稣。梦想它不喧哗,却最闪耀!



神游四海


我得羞愧地承认,自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经过Thukla Pass(4830米)。小屋区之后,太阳开始偷懒,气温也随之下降。走着走着,我开始自组1.5队,后来更是完全处于走神的状态。抵达TP时看见Rum和1.0队的Jul、JY、E和梅在歇息。三五成群的旅客拿着相机到处拍照。

前(左起):E、Jul、JY;后(左起):恐龙、梅、Rum

对登山爱好者们而言,TP是个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地方。此处设立了许多殒坠登山家的纪念碑,其中包括了于1996年罹难的著名登山家Rob Hall和Scott Fischer。出发前我向洁慧借了Jon Krakauer的《Into Thin Air》。这本著作后来被拍成电影《Everest 绝命海拔》。

为这些伟大的梦想家所设立的纪念碑。摄影:极光

上TP中途。摄影:简

从TP往下看。摄影:简

旅程后的某一天,我跟洁慧聊起EBC之旅,才发现TP重大的存在意义。随后我向当时2.5队和3.0队的成员厘清一些事,尝试将当时的情形还原。大伙说TP之前有一段很陡的上坡路,所以印象深刻。很陡?而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想自己那神游四海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我们终于抵达小罗了!摄影:极光

当我们还在TP休息时,天空就飘下了雪花。为2.5队的妮娜和简拍了一些照片后,我问站在身旁的Rum:"很冷,走吧?" Rum一如既往,爽快地说落脚处罗布切就在不远处。相信我,他的不远处真的没有很靠近。但最终我们都赶在雪下得更大之前抵达小罗!


这一天结束时,我们和梦想只有十五个小时的距离!

小罗住宿的主人家真的很节俭,只有在天气极为寒冷时才会起火

与书为伍的N

Tuesday, 21 August 2018

喜马拉雅:永恒的记忆,永远的牵挂(八)



27.04.2018:Dingboche 丁波切(4350米)


我的大树

在丁波切的第一晚,晚餐后极光掏出他的平板电脑,为大伙播放一齣戏--《Dangal》。在人满为患的餐室里,众人看得入神,我却看出眼泪。导演Aamir Khan以一种细腻、毫不浮夸的方式来诠释戏中的人物角色,创作了一部激励人心的作品。

大雪中的牦牛。摄影:极光

我想起了家乡的那棵大树,那棵不善于表达,却实在地以自己茁壮的身躯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大树。然而就是再强悍的树,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三年前大树生了一场大病。我记得那时候我在韩国机场等候转机时,躲在洗手间里痛哭。


我怀着忐忑的心,在病房陪了手术后的父亲好几天,才决定继续之前已计划好的旅行。二姐在电话的那头对我说:"安心去吧,没事。" 不知为何,我听了瞬间就崩溃。三年就这么过去了。但其中的苦涩与煎熬,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谢谢洁慧的书,伴我走过EBC路程

EBC旅程结束后的某一天,我因长期累积的情绪而再次崩溃。云私下慰问我,以过来人的身份鼓励我。她说:"这段日子不容易,可是却也是千金不换。" 新约圣经彼得前书第一章说:"草必枯干,花必凋谢,惟有主的道是永存的。" 


有一天,泪水会拭干,煎熬会止息,痛苦会消逝。有一天,这一切都会过去。

但爱,将长存。



我深爱着小丁

丁波切总给我一种错觉,仿佛它就是另一个南池。这一天也是行程中的第二个海拔适应日!早餐后我们开始沿着住宿的后边走上Nangkartshang 山丘。这儿有个可以与Ama Dablam阿玛达布朗(6865米)来个最亲密接触的观景点。


阿玛达布朗应该是这趟行程中最常见的雪山。即使我们走着的是珠峰大本营线路,能看到珠峰的几率不高。阿玛达布朗峰意指母亲的项链,被喻为喜马拉雅山的明珠。后来当大伙发出海拔6000米山峰之挑战时,第一个闪过我脑海的,就是它!


旅程结束后,恐龙说他几乎都无法道出山峰的名字。我也有这方面的困扰,但阿玛达布朗雪峰其实有着很特殊的形状,某个角度上它与鱼尾峰相似。绝大多数的雪山名字是我后来在整理照片时才一一回想并记下的。写部落的用意亦在此。


丁波切村庄坐落在Imja峡谷,而伫立在峡谷尽头的是Island Peak岛峰(6189米)。我发现我对丁波切的着迷除了因为烘焙的香气,更是因为这片旷野中的袅袅人烟。如果这是一场漫长又孤寂的漂泊,人烟就是你我最珍贵的遇见!

摄影:简


善待自己

午后趁着天气凉爽,极光、小马、妮娜、JY和我决定到附近找一家西饼屋享用下午茶。其次就是要给我们的电池充电。其实我带了相机的备用电池,唯恐山间的低温天气导致耗电,未雨绸缪才是上策。顾不得为手机充电,山里应该也没什么信号。

前往 Mama Bakery 的路上。摄影:极光

一般住宿里的充电费都很贵,而多数的西饼屋都为消费者提供免费充电服务。基于这原因,我走出好运客栈的温暖餐室,跟着这群人在丁波切的村庄里游荡。懂我的人其实都知道我很少会在旅程中额外消费。但有时候,消费是为了奖赏自己。


旅程结束后的某一天,极光发来一张图片:"威尼斯一家咖啡厅,两杯咖啡马币100令吉。" 我仔细看了看,对他说:"这杯咖啡,我喝!" 我可以想象极光的惊吓表情。若是恐龙,一定不会感意外。因为咖啡厅外飘着的是交响乐的优美旋律!


没错,关键词就是:交响乐!我虽是个音乐白痴,乐器乐谱我搞不懂,但我热衷于交响乐。我是那类在旅程中宁可不吃美食,也要将省下来的钱花在这方面的怪人!也是那类一整个下午不逛街尽只是待着喝茶听歌看书也不觉得闷的怪咖。


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我们都会将时间、精力、金钱花在自己觉得值得的事上,并无对错之分。只是当岁月过去,无论我们活成什么样子,但愿我们都不忘初心,在持守的过程中学习善待别人,更要学会善待自己。因为你,值得。

Mama Bakery的Cinnamon Roll


做个温暖的人

走了一段路,我们遇见那天为我和妮娜带路的挑夫,此刻正在收获地里的土豆。他为我们指路,穿过一家客栈,我们抵达一家名为Mama Bakery 的西饼屋。西饼屋的老板是位藏族人,西饼屋的一面墙上挂着历代达赖喇嘛的肖像。

正在收获土豆的挑夫



外边很适时地飘起雪花。大伙点了茶和糕点,坐在店里的一角,开始听藏大哥说故事。小时候因为革命,一群身穿单薄衣服的孩子跟着师长连夜逃亡,奇迹般地穿越来到尼泊尔。自此他们就在这儿落地生根,再也没回去那个叫做家乡的地方。

回到好运客栈后,JY和妮娜相约一起在大雪中重回小卖部买零食。摄影:极光

藏大哥免费给我们的电池充电之余,还送给了我们两包自己烘焙的曲奇饼干。得知我们要买零食、补给品,就推荐并亲自带我们到附近的小卖部。后来下起大雪,西饼屋里的温度开始下降,他邀请我们去他家客栈的餐室烤火取暖。


餐室里有不少人,相信都是入住他家客栈的旅客。我站在火炉前烤火,看着自己逐渐变得暖和的双手,忽然想起四年前在Chommrong遇见的老挑夫。那年三月的雪厚得很,一伙人都为隔天行程的前进踌躇不决。那位老挑夫却给了我前进的勇气。

阿玛达布朗雪山与我。摄影:恐龙

有时候一些在路上萍水相逢的人,你甚至连名字都喊不出,但他们对你的影响却可以如此深远。在后来的寒冷岁月里,是他们提醒了自己:要做个温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