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31 January 2016

人间烟火

226.    17.01.16。昨晚在美婷的婚宴上,王子对我说:你这回要登Everest吗?其实为了什么而登山?就这么想要征服……





227.    我对“征服”这个字眼其实很感冒。我想起外星人之前说的:登山,因为山在那儿。
228.    不是为要征服。事实上人怎么可能征服高山深海?人怎么可能征服全世界?
229.    回到家躺在床上时,我想起了《人间烟火:135》的这段文字。
230.    我想只有登山的人才明白自己为何登山吧。
231.    最近闲下来时总会想起在高山上的日子,那群山的回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于是我打开抽屉,拿出这本小册子。



232.    小小的册子,摊开来就是一张大大的地图。买这张地图,是因为受到外星人的影响。我其实不善于研究地图。说穿了,我只是个方向白痴。
233.    在登安纳普尔那大本营前,外星人买了安纳普尔那的地图。身为工程师兼飞行员的外星人,对地球表面的地形和位置有着很强的分析能力。
234.    “明天我们将要翻越这座山,过了这儿,抵达……” 在山里的那些日子,当一天即将结束时,外星人总会掏出他的那张地图,在餐桌上摊开来,对我们讲解一番,让我们知道自己的进度,还有隔天将要面临的挑战。
235.    我们从不看从出发点到终点是如何地长途跋涉、要如何地翻山越岭。“这太难了,任凭谁都做不到吧?”很大可能大伙都会这么说。
236.    我们只是一天天地步行,以当天的落脚处为目标。就这样一步一脚印,走过了万水千山,然后走到了终点。
237.    人生,不也是这样么?
238.    有时候眺望远方,梦想是那么地模糊不清、幸福好像在银河的某处、终点也仿佛在遥远的一端。这一切,是那么地遥不可及。
239.    但是,如果踏在实地上,一步步地前进,有一天会看到梦想、有一天会触碰到幸福、有一天我们会抵达终点。
240.    有一天,我们会看见。
241.    23.01.16。在尼泊尔的最后一个早晨,我在加满特都的猴子庙里买了一本书。摊子老板很慷慨地送了我们每人一张明信片。我没将明信片寄送出去,后来就将它夹在书本里。昨天闲下来时重翻这本书,明信片忽然掉了出来。我望着这张明信片,百感交集,几乎忘记从尼泊尔带回来的,除了书和记忆,还有这张明信片。



242.    我想自己不只是眷恋山峦的美丽。我所惦记的,还有善良的尼泊尔人。
243.    人,是路上最美的风景。
244.    26.01.16。正当我以为一天又要如往常般结束时,外头来了一位熟客。交谈中得知她的男友几天前病逝,而葬礼刚结束不久。
245.    我很少在工作时有很大的情绪波动,但这消息来得太突然。
246.    他也曾是我的病人。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是一位刻苦耐劳、忠厚老实的年轻人。就像一种近乎绝种的大虫,我以为他一直会和蝴蝶就这么厮守下去。
247.    病了很多天的大虫,或许因为节俭,一直不肯就医。然后蚊症就这么夺取了一个年轻的生命。
248.    我望着仍在啜泣的蝴蝶,情愿相信这一切不是真的。
249.    回程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及早就医,大虫或许就能被救活。我知道这样的如果,也不会有答案。
250.    生命只有一回,恳请大家好好爱惜。



251.    27.01.16。打印在日历上的这幅油画让我想起中学那段握彩笔的美好时光。我对作画一事一直都意兴阑珊,直到初中二那年我遇见一位马来美术教师。她给了我很多的鼓励和肯定(虽然我画得不怎么样),甚至将我的作品展示在校际画展上、推荐我参与区域性海报设计比赛。



252.    父母的教育程度不高,却很开通地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所以有段日子我很常在放学时间往学校跑,在画室里与那位老师和几位画画发烧友一起作画。母亲没有对我说“反正会考的科目里没有作画这一环,你还是留在家里读书”之类的话。她赐予我的,除了自由,还有信任。
253.    这一切在我后来沮丧、灰心、失望的日子里,成了不得了的垫脚石,让我更加勇于尝试。
254.    父母们,请相信你的孩子,虽然他们或许都在做一些看似无关痛痒的芝麻小事;老师们,请相信你的学生,虽然他们或许在学术上没有很大的成果。
255.    信任,是你给孩子的最好礼物。

Tuesday 12 January 2016

人间烟火

124.    2015没有《人间烟火》的字迹,看来这一整年我还真不食人间烟火呵。
125.    2016新一年的开始,身边的人都在谈论着今年的计划与目标。我听着听着,有些为自己着急起来。我没有很厉害的计划。至于目标,我也很久没设定这玩意儿了。
126.    所以如果真要挤出一个具体的计划来,我想就是要在今年单枪匹马地探索那传说中的“蓝色星球上的最后一片净土”吧。然后再去登一个亚洲区最为挑战的山之一。
127.    而目标?我没有。标杆算不算?我的标杆永远只有一个,你知道的。
128.    忘记背后、努力面前。
129.    “从朋友那儿看见你的蒙古游记……” 《大脚印》刊登游记后的第二天,洁慧传了一封简讯来。接着说:“这么多年的旅行,我从来没有好好如此细腻的整理与分享,只在自己的脑海里盘旋及回味。佩服你的耐心与文采。”
130.    我对她说我其实是个懒人,要不然部落也不会搁置这么久不去更新了。她们的鼓励却成了我的动力。
131.    洁慧她一直是个很谦虚的人。走遍世界各地的她,如果选择开始撰写游记,相信会写成好几本书呢!
132.    其实这一篇游记写得有些吃力。一开始我真的以为只需要一篇札记和一些照片(照片在这之前已经整理好),但其实编辑部要求的还有很多,包括路线和一些实际的贴士等。也对,游记如果让人心动,要付诸于行动时却不晓得如何策划,不就是空谈一场么?
133.    之所以写得吃力,也是因为父亲病了后我的生活都很放空,脑袋瓜也是。两周一次的化疗让我们的时光仿佛流逝得比别人的神速。
134.    前一阵子观看了《Everest》,我与妮娜、大姐和简都有很深的感触。大姐的母亲对她说:“好好没事去登什么山这么危险。” 我想起在Chommrong那个漫长的傍晚,我想起在雪地里的时光,我想起在尼泊尔的那段岁月,然后我不经意地回应:我却不曾后悔过。

135.    我想,那是我一生中作过最对的一次决定:拥抱安纳普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