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成都,心向稻城亚丁
19.04.2016。
凌晨五点。罗杰这小子戴着一副墨镜,从房里走出来。
你还好吗?(你有事吗?)
“哦,我的黑眼圈可严重了。”
拜托,这么暗谁看得见啊?(晕)
稻城的夜空很明净,满天闪烁着的星星在欢送我们。
坐上大巴后,我与罗杰就开始了会周公的马拉松比赛。但是因为伙伴,漫长的旅途不再像之前那般苦涩。
抵达成都已是晚上11.30。下车后罗杰陪我找住宿,对我说:“没事,野外都能生存了,大城市绝对没问题。”
我想那是因为他看到了我的疲态。虽然还要在黑漆漆的夜里找寻一个陌生的青旅,我其实也没有慌。不是生存问题,只是在下车的那一刻,城市对我来说,突然变得陌生。
我想起两年前当一伙人从安纳普尔那大本营下来,回到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下车的那一刻,外星人说:欢迎回到尘封的世界……我好想念山峦。“
大伙一脸倦容,保持沉默。想念山峦,谁不是呢?
不是在乎生存,只是在于思念。
我的瘦身计划
20.04.2016。
昨晚整夜都睡不好。入住最靠近新南门车站的交通青旅(与熊猫夫人同家)的四人间。打开门,里边躺着一个急忙拉着棉被,双眼张得不能再大的中年男子!
诶诶,大哥你住的是四人间好吗?你还是个男的也!需要这么大的反应吗?那一刻我有些后悔没去冲罗杰的沙发浪。
交通青旅不像一般的青旅,感觉上像酒店,设备都很齐全先进。
清早梳洗时,我站在镜子面前差点认不出自己。这又瘦又干又黑的家伙是谁呀?衣服全都变得宽松了。
两年前当我从尼泊尔回到马来西亚,母亲看见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皱着眉头,问:“你是不是瘦了?”她以为我在尼泊尔的山里当饿鬼了,但其实在那趟旅程里我吞了很多高热量的食物。每天的翻山越岭、在雪地里行走、在冰雨中落魄,再多的热量也无法负荷。
我想在高原旅行也是一样,即使再怎么吃香喝辣,体重免不了要下滑的吧?
只希望母亲能对这个热爱户外的孩子多一些包容与忍耐吧!
在漂流中停泊
21.04.2016。
在梦之旅青旅的四人间醒来,发现同房的三号很早就离开了。一号二号随着起身,赶着去熊猫基地。
“湖南的都来看熊猫了,你这千里迢迢的不去么?”心里有个声音。
我想起曾有人问我:“大家只在亚丁待一晚,你待个两晚干啥?”,“这个时节的稻城没啥好看的,你待这么多天?”
我就是爱上这样的流浪方式,就是喜欢穿梭在其中,就是不想赶景点,就是无可救药地颓废。
旅人呵,你何时才想停下脚步?当旅程即将结束时,我这么问自己。心中却没有一个答案。
那一天与德斯谈旅行,他说最令他感遗憾的是当背部受伤后,长达七个月的旅程被迫告一段落,止步于南美洲之外。
“南美洲有着丰富的人文呢!”
说到南美洲这片土地,我们几乎一起脱口而出:乌斯怀亚!
他说有一天他会再出发,继续那个未完成。我是相信的,德斯是一个追梦人、一个紧咬着梦想不放的疯子。
或许会有那么的一天,待我走到世界的尽头,在漂流中……终于停泊。
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村上春树
一开始母亲很担心我一个人流浪。回到马来西亚后,有一天她看见我电脑屏幕里的照片,问:“这就是在中国拍的吗?这些都是与你在一起的朋友?”
嗯,路上遇见的。
“哦那就好,能遇上一些人就好。”
在四川的最后一个中午,罗杰请我吃道地的麻辣火锅。午餐后当我回到青旅,收到他传来的简讯。
“因为不喜欢离别,所以不送行了。”
没事,我回。我其实也不习惯人家给我送行。但人生总会有这样的时刻,所以你还是得学会离别时微笑的功课。
长达十四天的旅程即将告一段落,觉得不舍之际,惊觉自己还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不晓得何年何日,我才能再度踏上这一片净土?而这一些路上所遇见的人,会不会就是这样擦肩而过,还是彼此都会有重逢的一天?
就像我对小河马说的,我希望我们都是后者。
我希望我们都会是相逢后再相逢的人。
千里之行
“越瑰伟的景色,越远离我们已知的道路。”—Casper Davis,好莱坞资深美术指导
在四川的最后一晚,还未进机场前,我在梦之旅的大厅里看书。邻座坐了一群成年男女,正商讨着行程。想必他们才刚抵达成都,即将展开四川之行。
“四川嘛,去黄龙、九寨沟吧?还是海螺沟?丹巴?”
“稻城亚丁呢?”他们之中有个女子突然这么问。
“哪儿?没听过也……”,查看了地图后,身穿白色T恤的男子又说,“啊,离成都这么远,还是不要了吧?这次就别去那儿了,太远了。”
我咀嚼Casper这句耐人寻味的话,开始有所领悟。
世间很多事情,也许付出与收获无法成正比,但在寻找瑰伟景色这一事上,我想我是认同书上所写的。
有些景色,倘若你不愿意多走一里路,就无法看见。就好像人生的有些幽谷,如果你不走过,就无法拥有后来的顶峰之美。
所谓的瑰伟景色呵,从来都没有不劳而获,只有耕耘而得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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