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28 June 2016

走入世界的另一端 – 四川(六)


心中的日月
“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景致如此完美,等待着探险家摄影家们。这真是美丽的香巴拉(Shambala)。”约瑟夫 · 洛克1928年美国国家地理》
据说在云南中甸之前,“香格里拉/香巴拉”是人们给稻城亚丁的称号。直到现在,还是有很多西方人认为传说中的“香格里拉”就在此。
长飞曾在两年前的一次聚餐中问我:“你走过的众多地方之中,哪一个最令你难忘?”
尼泊尔。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后来我在《人间烟火》里如此记录:“因为那一段路我曾用轻松的脚步、红肿的脚趾;以快乐、以沮丧;在汗水与雨水的交织中,在山与雪地的交界里;搭着伙伴,带着自己,踏实地走过。难忘,不是因为地理,不是因为一个地方。难忘,是因为那段路、那些人和事、那段时光。就好像相爱,也不是因为外貌、不是因为学历身世。相爱,是因为两个灵魂的依偎与守护。”
我对“香格里拉”的诠释亦是如此。她不是一个地理位置,光靠地图也无法解释得清楚。然而走过这地,你会发现在你内心深处有个很重要的位置,是专为她存留的。
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这个地方,请不要怀疑...... 她,就是那日月。
她,就是你的香格里拉。


蓝天底下的波瓦山
14.04.2016
之前托汤汤帮我订了四人间,蒋三嫂却热心地给我准备了标间,也没多向我收费。
牛背山之后,我又变回周公的铁粉。昨夜当南小七还在外边泡温泉时我已入睡。一觉醒来精神好了很多,头不再晕,微喘的情形也不再。清晨南小七离开时我其实已醒,只是还不想睁开眼睛。起床时发现她给我留了一份礼物:亚丁景区的门票和一封短信。我虽不逃票,还是感谢她的一番心意。
洗刷之后将大部分行李寄放在蒋三哥民居,师傅载我们前往亚丁。车子驶过波瓦山,师傅停下来让大伙拍照。一下车我和小胡刚跑了几步,师傅就说:“这里的海拔已经很高了,别跑啊!”
往石碑一看:4513米。的确很高!比4130米的安纳普尔那大本营还要高。
“所以波瓦山到底是哪一座啊?”我问师傅。
“全部,就在我们所站之地。”
头上顶着一片蓝天,感觉上好像回到蒙古。那时大伙在库苏古勒湖里洗好澡上来,得意地在蓝天底下拍照留念。
仿佛只是一眨眼,两百四十个多日子已经过去。
除了照片与记忆,我们什么也没能带走。旅行如此,人生亦如此。


丁夏多民居
攻略里的:“乘坐亚丁景区大巴时尽量靠左,可以看到美景。”,其实只是与仙乃日山靠得较近的意思。当然靠左偶尔还可看到山崖下的美景。若没能坐在靠左位置也不打紧,因为前往亚丁村与龙同坝的沿途会有一个观景台,一般上司机都会在这儿停个五分钟。
当大巴驶进亚丁村,我和小胡在中途下车去找之前预订了床位的丁夏多民居;多数乘客不下车,直接去了龙同坝。
之前读的一些网站都将亚丁的住宿写得很糟糕,我却觉得那些评论与事实有出入。因为丁夏多就是个很棒的民居。室内的装潢让人眼前一亮,但我最喜欢的其实是门外挂着的那串风铃。因为在接下来看日出日落的日子,除了高耸的雪山,伴着我的还有那清脆的铃声。
媛媛帮我们办了入住手续后,指着一旁刚烘焙好的松饼,问:“你们要尝尝吗?”。
嗯,这是pancake
Pen-kek,”小胡学我说了一遍,“好吃!”
媛媛笑说:新尝试。那明早就为你们弄这个。
丁夏多的媛媛、大姐与师傅都很可爱,也很“专制”!看见我脱了外套在大厅里晃,他们就会指着我,几乎用喊的:“快把外套穿上!对,就是你!快穿上!”
后来媛媛解释说:“在高原着凉感冒可不是闹着玩的。”
四月冷风飕飕的亚丁村里,竟藏着一个温暖的丁夏多。


岁月静好
之前当稻城的师傅知道我俩要在亚丁住上两晚时,说:“这时节的亚丁,待一晚就好。”
我明白师傅的用心良苦。这时候的亚丁天寒地冻,还没从冬眠中醒过来。而且亚丁村的食宿比稻城来得贵。多数人只待一晚,一些人则一天内来回稻城。但我和小胡不是一般人,我们是疯子(原来小胡也是同道中人,哈哈)。
师傅知道拗不过我们,只好说:“那你们看着办吧。想回来(稻城)了就给我打个电话。”
整顿行李后,我与小胡到外头搭景区大巴到龙同坝,上珍珠海与仙乃日约会去!
珍珠海又名“仙女湖”(人称“仙女的梳妆镜”),藏语为“卓玛拉措”。湖水是碧绿色的,在风的吹拂与阳光的照射下,湖面会呈现许多闪闪发亮的“珍珠”。
路上遇见三位驴友,其中一位是香港人。后来在珍珠海只见他一人,他说:“我朋友走不动了。”
定睛于仙乃日山,他又说:这儿太美了,“香格里拉”这名称不该转给云南中甸的。
我只是微笑。他走了以后,珍珠海只剩下我和小胡。我们坐在凳子上感受清风的吹拂,大多时候不说话,就只是看着为仙乃日梳妆的珍珠海,数一数头上飘过的洁白云朵。
天空湛蓝、海水正绿,而岁月呢?岁月静好。

Wednesday, 22 June 2016

走入世界的另一端 – 四川(五)

摄影师:外星人。加德满都。赶路的早晨。

追寻远方的那束光
旅程结束后,我写了一篇稿投给BFT 后来编辑发电邮来让我解说“海子”一词。他的要求让我记起自己当初的确是为了亚丁的两个海子,才千里迢迢地赴约。
两年前的尼泊尔之行也不是为了雪山,而是为了一座吊桥。
洁慧曾说我是个追梦人,后来大姐也说我是个梦想实践家。但我想我不是,我只是个傻子,一个只为了这些事而不停地追逐的疯子。
要说湖泊的话,蒙古的库苏古勒湖还不够大么?马来西亚热带雨林的吊桥也属世界之最啊!我觉得自己很可笑,而后才发现那个可笑的自己却已深陷在这样的追逐中。
杨柳松曾说:“去远方,放下你所拥有的一切。就那么看上一眼,胜过千言万语。
奇记记者湘君在访问杨之后写下感言:“比地图更重要的,是心中的那一束光。
于是,我明白了。追梦人也好、疯子也罢,到了最后恐怕也只有自己懂追逐的缘由。
如果稻城是远方,那么亚丁会不会就是那束光?

最初的约定,最后的坚持
13.04.2016
牛背山的行程正式告一段落。
早上六时,我与伙伴们在康定的车站道别。上巴士前阿甘给大家买了刚出炉的烧饼。
我想起前一天阿甘问我们:“真的不来色达吗?去色达吧!”
说真的,当叶青与陆小鲜被阿甘他们说服的那一刻,我也曾动摇。但我不可能放弃稻城。她是我最终的目的地。不是不夜城成都、不是圆飞行梦的牛背山、不是浪漫之城康定,而是那个未知 稻城亚丁。
坐上前往稻城的大巴后,我的鼻尖莫名地酸了起来。
终于只剩下我一人。一开始我是想要一个人旅行的,后来因牛背山认识了这么多伙伴。混熟了又要离别,那种复杂的心情有点难整理。
十小时的车程,这将会是漫长的一天。
此时此刻,我真希望手中捧着的烧饼的温度,可以传给我的心。



傻瓜就是我
“你是傻瓜吗?你是傻瓜吗?”坐在挤满高原肤色、说着陌生语言的藏族乘客的大巴里,我反复地问自己。“如果你不是傻瓜,干嘛一个人跑来这里?”
坐在我身旁的是一位穿土黄色外套的藏族女孩,一直用纸巾擦拭起雾的车窗。我则开始阅读飞行前向金鱼太太借来的《十年的你》。
说真,若不是因为藏族女孩频频拿起手机拍照的举动,我想自己真的会错过318国道的沿途景色。
你想知道四月前往稻城的沿途景色为何?告诉你,那是一种看了只会让人畏惧,更加相信自己是傻瓜的景色!我是认真的。那一层层的雪,覆盖着连绵不断的山脉,而巴士就驶在仿佛没有尽头的公路上。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只剩下灰白、褐黑和弱弱的天蓝色。我得承认,车窗外萧索苍茫的景色让我近乎崩溃!
如果我写一首诗给十年后的你,你将会在哪儿读它?”藤井树问。
我不知道,但一定不会是在这条公路上!

看到河流,还有这些弱弱的绿,我的心才开始暖和起来
你的坚持为你带来了什么?
曾以为蒙古的厕所是极限,来到这里,我才知道我太无知了。
沿途厕所的卫生条件比蒙古的好不了多少,最令我感冒的是这儿的厕所竟然没有门!基本上大伙经过都可以看见彼此蹲着的模样。女生的话,我想穿条裙子会方便很多。
问题是上厕所时,偶尔会有一些藏族妇女就这样若无其事地站在你面前盯着。我真的被这举动吓到!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我因此对藏人反感,也就更加肯定自己是傻瓜。
郁闷的心情持续了好一阵子,直到有一次我在仓促中差些把物件弄掉在地上,在我面前盯着的那位藏族妇女立即伸过手来扶着,示意我别急。我看着眼前的她,忽然醒悟过来,并且为自己对藏人所存的偏见感到羞愧。
我是谁呢?我竟然把自己对礼仪的定义与诠释、家乡所灌输的教育套在这个民族身上?
如果你问我:你那最后的坚持为你带来了什么?
也许你认为这没有意义,但在未看到海子前,坚持让我看见世界之大,看见文化的差异,看见相互包容的重要性。
坚持,让我学习更加谦卑地生活。

师傅说这儿是拍摄黄昏的好地点。只是四月的稻城,还在沉睡着。

在亚丁人社区拼饭

                蒋三哥民居
小胡是我最先认识的中国朋友。原本计划在稻城待个两三天才去亚丁,后来因为时间较为紧迫的小胡,我改变了计划。
抵达稻城后,我入住蒋三哥藏式民居。选择这家民居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交通。最初迎接我的是亲切温柔的蒋三嫂,师傅则是个友善、很有驾驶经验的藏族司机。
师傅说我来得不是时候,蒋三哥刚好出门到成都办一些事,而整栋的民居在装修扩建着,无法拼饭。我点了点头,这些事我一进门已留意到了。
“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师傅可以去车站接,不用花钱打车。啊,外边很冷吧?”说完,蒋三嫂连忙为我倒热水,问我喝不喝酥油茶。
喝啊,来到藏区肯定是要尝尝酥油茶的!酥油茶其实与蒙古的奶茶相似,但没那股腥味。
小胡入住新区的芳草舍青旅,后来我们在蒋三哥民居会面。
师傅看我们反正也是闲着,就带我们去游车河,之后带我们去干女儿书琳经营的亚丁人社区拼饭。亚丁人社区就像一个小康之家。那是我第一次与美女老板书琳、爱耍帅的店长小范还有文静的蓝衣大哥见面。
我以为后来的我们不会再见面,但其实人与人之间的际遇就是那么地奇妙。

忠言怎么就这么逆耳啊?
晚餐后回到蒋三哥民居,大厅里坐着三位刚从亚丁回来的驴友。
男一:哦,你明天要去亚丁啊?很冷,要带保温瓶。买一些矿泉水过去较好。
男二:嗯,风刮得猛,还会下雪。不容易,要注意安全。
女(南小七):我没有保温瓶,他们有。还是别带午餐盒了,不实际。我们带了上去结果都没吃。带一些士力架、干粮就好。
男一:哦,还有葡萄糖。很重要。
南小七递给我一罐氧气瓶,“你看看用不用得着,别人给的。”
除了一些巧克力和干粮,基本上他们所说的,我都没有。听他们在那儿高谈阔论,我开始觉得头晕。真的这么恐怖么?所以我到附近的超市逛了逛。士力架只剩下最后一个,保温瓶我没打算买。只是在步行时开始觉得微喘。
头晕、微喘?高反,你不会这个时候找上门吧?

Sunday, 19 June 2016

走入世界的另一端 – 四川(四)



长夜后的曙光
12.04.2016
客栈标间的隔音效果很差,朱琳姐一早起床收拾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转身一看,叶小仙还窝在那儿。他其实也没怎么睡,但头已不再疼。
“人品来了!你们快出来看!”还在想着要不要这么早离开温暖的被窝,外边就传来朱琳姐的呼唤声。
我与叶青轱辘下床,拿了单反冲出去。外头的云雾已经散开,可以看见远处漂亮的云海和瀑布云。这其实是我来牛背山最主要的目的。
“所以啊,这是我的人品,知道吧?”我转头对叶小仙说。他扁着嘴不睬我。
待第一道日光照耀,贡嘎山脉逐渐变得鲜明。陆小鲜跑来说在光明顶可拍到日出,很多人都在那儿。但在那一刻,谁都不想动。因为贡嘎雪山的美,是一种让人害怕一转身就会错过的美。
身旁站着两位摄影大师,所有的摄影器材都已定格,就等贡嘎主峰揭开其面纱的一刻。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世界宁静得像安纳普尔那大本营的清晨,只听见微风轻拂的声响。
“我觉得我们在这儿真好,”朱琳姐叹。
我扬起了嘴角,在心里轻轻念过这一句。
“我们在这儿,真好。”



                梦醒时分
地上再美好的筵席终究要散。
下山时朱琳姐、大武哥、叶小仙与我四人选择坐车。为了免去对膝盖的磨损伤害,这150元是必须花的。阿甘、沁姐、陆小鲜与大鹏则选择徒步下山。
后来证明我们的选择明智,因为前一夜下了一场雨,山路全是烂泥巴。四驱车还能驾奴;那选择徒步的,就苦了双膝和徒步鞋(阿甘他们下到半山时改变主意,坐车去了)。
抵达邓军长家,挥别了直接前往海螺沟的朱琳姐与大武哥,叶青与我在等待阿甘他们的当儿开始梳洗。
“天,我的头发!怎么这么丑?”叶小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叫起来。
我望向他,面无表情地回应:“还行。”
怎么连男生都这样?我都不说我那大得可以容得下袋鼠宝宝的眼袋了好吗?
姐我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

浪漫的康定城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 《康定情歌》
叶青、阿甘、沁姐、陆小鲜与我五人包了车前往康定。
抵达康定司机大哥将车停在车站附近,一下车整群的藏人围了过来,问:“你们要包车吗?上哪儿去?”原本打算前往稻城亚丁的陆小鲜被吓着了,后来决定跟阿甘他们去色达了。
我很喜欢康定这地方。于我,她是个浪漫之城。她的浪漫非都市繁华式,也非花海草原式。
康定是甘孜藏族自治区首府,也是一座历史悠久的高原古城,富有高原民族风情特色。
《蚂蜂窝》如此形容这个地方:雄伟的雪山,晶莹的湖泊,苍翠的森林,碧绿的原野,炙热的温泉…… 在这里,冰川与森林共存。
因为时间关系,这趟行程康定只能是个中转站。我却相信《蚂》所写的,因为我就是那种看不见雪山却听见她在呼唤、看不见森林却感受其生命力的怪人。
我深信康定之所以浪漫,不仅是因为人文,更是因为在城的某处藏了一个大自然的珍宝。

云南姑娘沁姐
想到隔天要早起,我们决定入住最靠近车站的康定贡嘎国际青年旅舍。与成都的相似,青旅总给我熟悉舒适的感觉。青旅老板是个很帅的男人,态度友善。
夜幕低垂时,大伙在市中心闲逛,经过一家藏茶专卖店,沁姐建议进去参观。后来掌柜让大伙品茶。来自云南的沁姐对茶叶很有研究。
虽然我也很喜欢喝茶,但我极少研究中国茶。直到现在我的最爱依然是日本出产的绿茶。
“下次来云南吧,我请你喝上等的普洱茶。”沁姐说。
我发现沁姐对自己的家乡感到自豪。她也曾在爬牛背山时对我说,云南的山比这些美多了。她叙述故乡时的神情,与当年拉宾听见我赞Landruk是个靠近天堂的地方时所展现的神情一样。
后来叶青告诉我沁姐是位女警官,这次是旷课(课程)来的。
这趟行程我遇见很多在路上已久的驴友。
“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辞了职。”

原来“辞职去旅行”早已在大陆掀起热潮,只是我发现得太迟。

Thursday, 16 June 2016

走入世界的另一端 – 四川(三)


在牛背上做个飞翔的梦
会妮曾说站在她家后院的那个游乐场,可以看见远处的跑道,每一天会有无数的飞机在那儿起飞与降落。
父亲接受治疗的那段日子,我在她家小住。她担心我的睡眠会因此受影响,但其实我很喜欢听这个声音。
有一天我终于走到那个地方,站在滑梯顶端观看起落的飞机。那是一条很长的笔直跑道,曾帮助无数的乘客飞行前往他们的目的地;降落与相爱的人团聚。
我没有当飞行员的梦想,然而无论身在陆地,抑或在空中,我却希望自己能一直在飞行。
你知道,有一些景观就只能在云霄上看见。飞行先生与外星人偶尔会将一些从驾驶舱里拍摄到的景色与我分享,让我十分羡慕。
我想牛背山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当你以双脚踏实地踩在云层之上时,你会发现,其实你已以另一个方式圆了那个飞行梦。


每个小卖部都是我们的补给站

两千毫升的距离
11.04.2016
夜里睡不着想要起来拍摄星空,大脑却说这种时候应该要躲在被窝里养足精神。
清晨起来,吃过邓军长家的大妈为我们准备的美味汤面就出发了。
两个小时后我们抵达蒲麦地。出发前带的一公升水,到蒲麦地时只剩下一半,所以我再用人民币三元买了一瓶500毫升的水。
之前发现路上遇到的驴友好像都不怎么喝水,我私底下问叶青:你们都不喝水的哦?
叶青说他一天只会喝500毫升的水。我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看着他,那可是我五分之一的喝水量!
后来我想可能是因为自己常年待在赤道上的关系。但是世界卫生组织所给的八大杯水原则呢?不是普世的吗?
大陆啊,我们之间相差了两千毫升!


开发vs不开发
前往街心花园的一段路很陡。如果抄小路的话,除了从山脚到蒲麦地的一段路好走些,后来的路就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陡!不,还有一个字也很贴切:累!
所以在街心花园吃了方便面后,朱琳姐与大武哥决定坐越野车上山。虽然到了半山才包车很不划(价钱跟在山脚坐起没分别),但他们终究走了一段牛背之路,就当图个经历。
街心花园这名字虽取得好听,客栈门前却有遍地的垃圾。
热爱户外的阿甘第一个开口:怎么变成了个垃圾场?
后来我们猜想应该是街心花园伙计们的杰作。大家都在那儿吃饭,留下来的垃圾还真是不容易处理。当然途中也有遇见一些坚持玩户外的原则的朋友:除了脚印,什么也不留下;除了照片,什么也不带走。
未开发的景区就是有这样的问题,垃圾无法得到妥善处理。
“那就开发啊!”有人说。
“开发了就不天然了,不就商业化了嘛!”又有人如此回应。
事实是早在年初已经有封山、开发的传闻,后来听说官方因一直未能与当地居民谈妥,迟迟未能动工。
开发与否,我想这又是一个大课题。


云海人家的大姐
即使投给大脚印的游记里没提到掌柜大姐,我想在我的部落里一定要提一提这位救了我小命的女汉子!
当我们抵达云海人家时,大雾忽然飘了过来。四周变得白茫茫的一片,像极了电动游戏《Silent Hill》的那种场景,能见度很低,气温也开始下降。大伙急忙躲进云海人家烤火取暖、吃烤土豆和鸡腿。
你不吃鸡腿吗?叶青问。
我摇了摇头,只尝了一些烤土豆,其实我一点也不饿。火炉上放着两个水壶,正烧着水。我们围在那儿与老板和掌柜大姐谈天。好客的他们时不时为我们递热水。
之后大姐说她刚好也要上山顶一趟煮饭给客人吃,可以为我们带路。
其实从云海人家再出发时,我已疲惫不堪。感谢有大姐领路,我就这样紧随着她的脚步前行,一方面是不想耽误大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鞭策自己完成最后的一段路。
为何称大姐为救命恩人?因为从云海人家上牛背山山顶的那段路简直就是陡、得、不、像、话!
牛背山倒把最“好”的留到最后了!


叶小仙的人品
一开始叶青上牛背山的目的只是为了拍银河星空。
银河?如果天气不给力呢?
不怕,我人品好!叶青胸有成竹地说。
事实是叶小仙(朱琳姐总喊他“小鲜肉”,后来叶青就索性自称叶小“仙”)每次旅行,无论到哪里,都没能拍到银河。
所以当叶小仙说他人品好,肯定能拍到银河星空时,我感觉自己已能预知结果,呵呵。
果然,上到牛背山山顶就只有一大片的云雾笼罩,什么都看不见!
晚餐后叶小仙闹头疼,估计有轻微的高原反应,只能窝在房间里。客栈大姐煮了不知名的茶,我坐在大厅的凳子上,一边喝着一边跟大姐和坐在对面的男女聊天。那男的手持大炮,估计只是冲着摄影而来。他们俩是包车上来的。
后来我听大姐说这茶能舒缓高反症状,就让叶小仙起身喝一些。大姐还说星空应该无望,叶小仙不甘心,所以我答应帮他看守天气。
夜里我一人到客栈外边晃了很多次,结果都一样。外边的风很大,浓厚的雾却一直未能散开。

这一夜,是无星无梦的夜。

Thursday, 9 June 2016

走入世界的另一端 – 四川(二)


                诗与远方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在四川旅行让我感觉很舒服的一点就是:没有人会特地问起你的职业、你的家庭背景。对他们而言,你的身份就只是一个旅者。
我的生活没有眼前的苟且,我也没有急于逃离生活圈、逃避现实生活的责任。然而在陌生的土地上、在未知前方的路上,卸下盔甲似的身份后,我除了自己,谁都不是。
当漂亮妈咪问我为何独自一人出走时,她其实也说中了众多原因的其一。
小河马曾对我说:但愿回来后可以变得更好。
你知道,其实我并非独自一人。我一直如此深信着,旅行让我看见上帝、认识自己。
在路上,是为了遇见那个更好的自己。


                浙江小子叶青
10.04.2016
叶青:“买张电话卡吧,方便联络。我有多出来的一台手机,可以借你。”
“没事,车站有wifi,到时用微信联络。不然我们就以最原始的笔友方式相认吧。”
语毕咱俩都笑了起来。
不买电话卡是因为大姐说之前她在丽江买了后一直无法激活使用。
回到马来西亚后,有一天我与小涵谈起这个课题,她说自己都是让店员帮她激活,无法启动就不还钱啊。
原来如此。这些事还是需要一些旅行达人帮我开一开窍。
总之后来我还是顺利地与叶青会面了。他的行李很轻便,最重的应该就是单反和他从重庆租借来的超广角镜吧。但他的手却提了好多袋食品,唯恐大家到了深山野林会挨饿。
25岁的叶青,一个与我想象没多大出入的男孩:幽默、稳重成熟。


                行摄之梦
7小时的车程,从成都到泸定的冷碛镇。
叶青这小子很能谈,奇怪的是第一次见面的我们也没有所谓的生疏感。
我对叶青脖子上挂着的那个超广角镜很有兴趣(因为我从来没看过,也没碰过广角镜啊),可惜他用的是佳能相机。叶青说他用佳能是因为尼康机身太复杂、太难操作。
事实是大陆人多为佳能用户,所以路上如果遇见了尼康粉丝我都会感动那么一下下。哈哈。
还有就是在路上会遇见很多提着单反相机的旅客,但如果仔细与他们交谈,你会发现那些持着大炮的不都是熟悉自己相机的人士。
我想很多人就只是贪单反拍出来的照片素质,因此也酝酿了一种观念:旅行就是带着单反到处跑。
我想起两年前当我有购买单反的想法时,曾花了一些日子读相关资料与网页、不断地研读,深怕自己对摄影只是一时兴起。
直到现在我不曾后悔,但在登山或进行一些户外活动时,我就会对单反的重量很、感、冒!呵呵。


                青旅墙上的金言
同为龙的传人,语言不成问题,一些文化也颇为相近,但我就被中国人的涂鸦文化吓着。当我抵达牛背山的山脚鱼进沟村时,看见邓军长青年旅社的每一面墙都涂满了字,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再回头看叶青和在冷碛镇碰上的陆小鲜、大鹏、阿甘与沁姐那淡定的神情,我就明白了。
后来也陆续在康定和稻城的青旅看见相同画面。
我偶尔会将墙上的字略略读过。有一些留言很有意思,其中最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亚丁人社区房里写着的摘引:“每个还没去过西藏的人,都深信有一天会踏上那片土地;每个离开西藏的人,都深信自己还会再回去。
文字底下有四个字:我是后者。
我附加一句:“我是前者。”
并非一时的贪玩,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也会踏上那片土地。我甚至在飞行前一度认为稻城亚丁是进藏前的一个预习。后来才知道她不是。
她,不是西藏的替身。


朱琳姐与大武哥
晚餐后大伙在附近闲逛,鱼进沟村在夕阳的衬托下有种萧瑟的美。
感觉上就好像回到了两年前在Landruk的那个傍晚,当负伤的伙伴都在住宿外闲聊,妮娜陪我在村庄里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我们遇见了很多爱笑、爱拍照的尼泊尔孩子。我们一起谈着过去、现在与未来;不说话的时候,就只听着脚下尘土飞扬的声音。那一刻的世界静得仿佛只剩下我们俩。
北京的朱琳姐与大武哥姗姗来迟。他们坐另一班车,中午时段从成都出发。
“美女!哟,小鲜肉!”朱琳姐一下车,就用很标准的北京腔对我和叶青喊,然后与我来个大拥抱。鱼进沟村这才开始从冬眠中苏醒过来,就因为朱琳姐的那份热情。
同样地,朱琳姐与我想象的没多大差别:急性子、率直不做作!
咱俩一开始就好像老相识。我想“出来混”的可能都是同道中人吧,并不拘泥所谓的破冰环节。
大武哥则在一旁抿着嘴笑,对朱琳姐的性格了如指掌。

大伙终于到齐,一起等待破晓后的翻山越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