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20 October 2011

“金马伦”的夕阳


怪物与他的大卡车
那是个临时才决定的旅程。我与妮娜在那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提起背包就这样出走了。
一直强调自己会晕船的妮娜一坐进船舱里,却见一脸笑容。




三个小时的行程,我们都在舒适的船舱里昏昏昏沉沉,一觉醒来,已经抵达目的地。
我本来不想麻烦工作量繁重的怪物,谁知一下船就看见一辆庞大的卡车停在码头附近。
“不会吧?怎么这么巧,又是救伤车?”我嘀咕着。
 我的工作性质本来就是每天都要对着救伤车,和她的鸣声。鸣声次数响得越多,就表示那一天特别地忙碌。而且你知道,大多时候救伤车载的都是病情严重的病人。
还在猜疑时,救伤车的门就开了。那扇门一开,怪物就从里面跳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唉,看来最终还是麻烦到他了。
真的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迎接我们吗?我还以为放假就可以不用与大卡车见面了。唉。

超级八爪鱼
有时我会感到很疑惑,怪物难道真的就这么怪物,不需要休息、睡眠吗?
他已经工作了整整二十八个小时,不眠不休。还是可以清醒地站在我们面前。我想,怪物与怪人我的差别就是在此吧。我还是人类,他应该不是,他是怪物!
阿布带我们到酒店后,坐在椅子上还是不停地接听医院打来的电话。我和妮娜都一致认同,阿布他啊,果然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八爪鱼。

用过午餐后,我们就赶阿布回家。虽然他一直说还好,我不相信世上真有这样不知疲倦的怪物。
因为天气太炎热,我们躲在酒店房间里歇息了一个下午。
炎热的下午。舒适的房间。自娱的两人。

怪物朋友满街跑
行走在街道上,我们不时会引来当地路人的眼光。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本地人啊?” 我问妮娜。
“当然啦,有哪个当地人会拿着一架相机到处跑啊?”
她说得不错。而且我没有看见几个发色像自己的人。在他们看来,我们两个也许也成了怪物了吧?好像是。

在酒店附近就有间卫理教堂。教堂的最上端竖立着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十字架,何等地庄严神圣。
在蓝天底下的教堂虽然没有所谓的富丽堂皇,却是美丽。

难得好天气,我们重回到码头,在那儿吹风。
这真是个美丽的午后。抬头可以看见一片蓝天,云朵洁白得像棉花。络绎不绝的船只与人潮。这个市镇可热闹得很。







小小的地方、大大的惊喜
绕了一圈,我们溜进一个地方。
你不会相信的,在这个小市镇卧虎藏龙,竟然藏有一间小小博物馆。
我们像发现新大陆般,不停地欢呼,乐得像个孩子。
后来回到家乡时,我想自己很享受这趟行程,除了因为这是怪物所在之地,最大的原因就在此。因为无数的未知,就像探险一样,然后发掘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一九三四年!
妮娜和我都惊叹,心想我们若在当年或更早在此出身,早就被淹没了。原来加帛在遥远的当年有无数次的洪灾。
这让我想起了圣经旧约里的第一次世界末日。
当年因为人类的恶达到极处,神就用洪水毁灭了世界和其中所有的,却拯救了义人诺亚一家。
洪水退去之后,神就给了人一个美丽的彩虹之约。
而我们就是活在此约之下的子民。

有福的人
怪物阿布对福州一民族有过敏症。
提起福州人,阿布他就会表现得一副不屑的样子。我总觉得其中居多的是嫌弃与讨厌。身为福州人的我并没有怪阿布,因为阿布他曾经与福州人共事时受到不公待遇。
但是阿布也许不曾见过、也不知道,有一群的福州人其实很可爱。他们穿梭在人群中、走在巷子里、也活在别人的生命里,成了最有力的见证与荣耀。不要误会,我不是在说自己,而是今天真有这样的一群人。
曾经听见一位传道人说:福州人,有福的人。
多年以前,福州人就只是居住在砂劳越的诗巫和西马的实兆远。但是到了今天,福州子民真的像圣经所说:生养众多、遍布全地。除了遍满全地,我想更重要的是以生命影响生命。只要愿意,我们都可以成为有福的人。 

人间天堂
我想一个市镇最具代表性的地方莫过于她的市
看过市,我们大概就能知道这市镇人民的生活形态、生活态度。
加帛的市不是很大,有些摊位摆着一些我和妮娜从来没有看过的蔬果。
“这是什么啊?”我问摊子的老板娘。 “水果吗,怎么个吃法?”
那儿的人都很亲切。其实他们应该都清楚地知道我们不会购买这些蔬果,却是很友善地为我们详细解释。
如果说这是个天堂,那么在这儿工作的人就是隐藏了羽翼的天使,贩卖着和平与爱。 

起风时
在同一条巷子中,我们找到了两间诊疗所。因为周末的关系,两家诊疗所的大门都是紧紧关着的。但是却因此成了孩子们的嬉戏处。我们看见几个孩子嬉笑、从巷子的一端跑到另一端,然后就坐在其中一间诊所前打起游戏机来。
我想起自己的童年。一群玩伴,在宽阔的空地放风筝、在橡树下歇息、在沟渠里捉鱼、在涨水时赤脚戏水,毫不厌倦地重复着,直到岁月将我们分开,从此这些美好的事物就只能待在记忆里。
昨夜与阿布谈起《追风筝的孩子》一书,勾起了我的回忆。我想这本书之所以对自己产生如此大的共鸣,是因为其中的兄弟情让我想起那些玩伴,还有那翱翔在天空中的风筝。
直到现在,这支风筝还是继续飞翔。至少,在我心中,她不曾远离。不曾。

找寻生命中的下一个春天
除了卫理公会,加帛有一间更大、更堂皇的罗马天主教教堂,坐落在山坡处。傍晚时分我们步行到那儿,放眼一望,整个加帛市镇就映入眼帘。站在高处、我们就可以看得更远。对于生命中的事物何尝不是如此?
许多时候,我们总在钻着同一个牛角尖,可悲地以为不会再有转机。每到了这样的时候,不妨逃离,站在另一个位子上,也许会有更大的发现与领悟也说不定。
至少对我自己而言,许多时候的出走,就是为要寻找柳暗花明的另一村。







夕阳真的无限好,尽管她已近黄昏
夕阳西下。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黄昏时刻不少人都到码头消磨时间。天空出现了类似彩虹的颜色,美得让人几乎忘了呼吸。
拉让江河在夕阳的渲染下,成了一条浪漫的河流。一切人事物都开始停止活动。所有的船只也都靠岸,不再漂泊。这样的画面与中午的成了很强烈的对比。
此时此刻,除了江河对面的远处那道袅袅上升的烟,一切都成了静物,包括时间,仿佛也都静止了。
我想起简、卫星、阿布、雅诗他们,如果可以一起欣赏这个美丽的画面,那该有多好。如果可以一起度过这个平静时刻,那该有多好。
对于卫星,如果我们可以一起陪他抚平他生命中的那个仿佛挥之不去的伤痛,那该有多好。
卫星他说自己还是很难忘记,虽然我们总对他说,原谅并忘记吧。那一段刻骨的记忆,原本美好,到了最后却成了千疮百孔。就快一年了吧,卫星需要的到底是更多的时间,还是一个信念、意志力?与阿布提到这个时,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卫星,我们可不可以只记住夕阳的美,而不要感叹她的短暂?可以吗?

需要放大镜吗?
阿布在祈祷后就前来与我们会面。我们在夜市的档口吃晚餐,之后就步行到他工作的地方参观。
加帛医院比我们想象中的大很多。设备完善、齐全,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专科医生。
我相信阿布说得一点也不假,这儿的工作量可以很繁重。这么大的一间医院,加上络绎不绝的人潮,差强人意的卫生意识与教育程度,其工作量绝对可以想象。
倘若真要提升人民的健康水平、生活水准,就要从公共卫生与教育的层次做起。除非我们的上层真的有这样的看见,否则派来再多的医生也带不来多少的改变。不是吗?







挥一挥衣袖
第二天早晨一起用餐后,我们就挥别怪物,回家前还到加帛的教堂参加了一场崇拜。
离开这片被阿布称为金马伦高原的土地,我带着不舍的心情。这,绝对是个虽短却难忘的旅程。
有一天,我会带简他们回来的。然后,再一起欣赏那个美丽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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