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
如果说大本营是EBC路线的压轴大戏,那么此路线还有一个地方就像谜一般地存在。她就是卡拉帕塔 (5600米) 。小卡于我之所以神秘是因为海拔5600米的她比5364米的EBC来得更高一些,也因为大多数的徒步者最终都没能上到那儿,而上到去的人都对小卡这观景台有很高的评价。
清晨的小戈
B给我们拟定的行程中就包括了小卡。从EBC回到小戈留宿一夜,隔天凌晨摸黑前往小卡观看珠穆朗玛峰日出... 这是理想中的行程安排。而现实往往就没那么理想。昨天下午我们回到小戈后,天气一直都没好转。晚餐后R向恐龙表示不建议大伙上小卡,但若有人坚持,他也会奉陪。
大伙中最坚持的梅
极光说小卡其实是看日落最佳地点,除非我们在小戈多待一天。言下之意,他不打算在零下十几度中摸黑上山看所谓的日出。Jul、JY和E的立场中立。一伙人中,最坚持的莫过于戴着用针线缝制"Kala Patthar"字眼的毛帽的梅。她说若不上小卡,这顶帽子就白戴了。其他人都保持沉默。
我想起四年前在Chommrong,餐室里大伙沉默不语的那一幕。"你呢?" 我问自己。我是想去的,甚至也做好了随时可能要下撤的心理准备。但在零下十几度的黑暗中独自探索这个谜一般的地方,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而且我和梅之间,缺了羁绊,也少了默契。所以最终我也只能放弃。
青年人阿贤曾在群里说徒步就像谈恋爱,我回复:"更像婚姻。" 正确来说,徒步登山是人生的缩影。这一条路,有高山有低谷,有晴天也有雨天,有热血沸腾也有灰心丧志的时候,更多的是取舍。而当我们放弃私欲,毅然选择与所爱的人共进退时,恰恰就表明了我们的心。
徒步中的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登山不为更好的风景,而为一起看风景的人。
旅伴。摄影:极光
旅伴
凌晨听见住宿里外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估计那些打算上小卡的旅客已整装待发。外边的风还在肆虐,躲在被窝里的我仿佛可以穿过墙壁,亲身目睹这些人在冷风中打哆嗦的模样。噢不,此刻的他们不是"这些人",他们是战士,是乘风破浪,排除万难,即将登上秘境小卡的勇士!
小戈。摄影:极光
清晨起身用早点时听梅说天气不好,一些人半途折返,多数抵达小卡的勇士什么也没看见,只有少数的战士在大风拨开云雾的刹那间见到了"青天"!至于没能跟随的梅是如何获得情报的?相信我,她是个walking(活)雷达天线,其覆盖范围的面积大小绝对是你我无法想象的。
肉桂粥。摄影:极光
一开始R为了节省点餐时间,让旅程更顺利进行,我们的餐点都是他私自安排设定好的。经过大伙的争取,后来R同意晚餐让我们自己决定。在小戈的这天早上,R为我们点了肉桂粥(cinnamon porridge)。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吃小米粥,所以在得知R的决定后,还郁闷了片刻。
这一天我们要走很远的路,我希望腹中的那条蛇不会在半路上给我颜色看(闹胃疼)。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后来呈上的不是白米粥,而是我喜欢吃的燕麦粥!哈,这回轮到极光和恐龙烦恼了!好在极光机灵,将零食里的佐料加入燕麦粥里,成了热腾腾的"方便粥",这才解决了问题。
我们是彼此的旅伴,也是彼此的羁绊,为共同喜好欢呼,也为彼此的差异给予包容与接纳。甜粥或咸粥,相互调侃,终能调出一个和谐的味道。苦涩或甜蜜,彼此挖苦,就能创造许多难忘的回忆。时光荏苒,却带不走一起旅行的美好。有一天,它会成为我们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之一。
摄影:极光
知己
从小戈下到罗布切,天气一直都很寒冷。经过凉风习习的山谷,我的鼻炎似乎越来越严重。我想我应该是在上大本营时着了凉,如今得了重感冒。昨晚恐龙将一大叠的纸巾塞给我,但我还是很省着用,因为山上的纸巾实在是太珍贵了!小戈住宿的一卷卫生纸就价值马币十六零吉。
鼻子就像故障了的水龙头,关不住鼻水。透明的鼻涕也像马不停蹄的升降机,在鼻子和嘴唇之间上下徘徊。我将纸巾放在围巾里,不停替换。人有三急,走了一段路,我无法再忍,只好告诉与我一起步行的恐龙。恐龙伸手拿了我的登山杖,指了指附近的一块大石,然后在冷风里为我把风。
一起旅行这么久,除了在四川当他被高原反应缠身的那几天,我总是被照顾的那一方。有时候恐龙会羡慕他人心智的成熟大气,但我想成长环境与岁月给予他的,比同龄人都要来的多。只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过于沉重的担子与责任,将轻易击垮一个人。这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事。
摄影:简
我希望无论被岁月如何对待,你都是那个快乐做自己的人,是那个不失去对自己灵魂微笑的能力的人,也是那个如山间清晨一般明亮清爽的人。愿我们在生活的磨砺下,都学会坚韧勇敢,却也保留一颗赤子之心。经过岁月的洗礼,愿我们都能挥去一切尘埃,选择善良、选择真实。
愿你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愿你成为一束光,点燃自己、照亮他人。
前往小佩的中途
ただいま
经过小罗时,天空开始下起小雨。气温骤降。一架载送补给品的直升机正停在住宿的不远处。恐龙拿起手机拍摄,我在一旁捂住耳朵观看。直升机起飞时,竟偷偷地将我的帽子带走。所幸后来我在小罗餐室里等待其他伙伴时恍然发现,冒着风雨找回了这顶功不可没的帽子!
由小罗直下4240米的佩里切,天气越变暖和。牦牛悠闲地在大草坪上吃草,山间流着的是清澈透亮的溪水。在恐龙和我停下来拍照的期间,梅和极光以0.8的步伐超越了我们。"干啥去?" 我向着加速离开的极光嚷道。"去索取我的可乐!" 回音从他的唇边迅速地飘过山谷,传入我耳中。
原来raw曾答应极光和梅,若在一小时内抵达小佩就请他们喝可乐。我想raw也是醉了,这对我们来说其实没什么难度哈哈。但我更想随着自己的步伐前进。徒步抑或人生,我知道它们不是一百米赛事,而是一场马拉松。有时候冲刺是必须的,但更多时候是为了沿途风景。不疾不徐。
R与梅。摄影:极光
吃着Samosa的E
抵达小佩,R请大伙喝Masala tea。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由舌尖滑入,其味道甘醇爽口,感觉特别暖胃。我们在小佩等R他们吃上一碗面后继续向庞波切前进。我的脚步在歇息后变得轻盈,傍晚前就抵达小庞。后来妮娜告诉我小庞竟以雨水欢迎凯旋归来的3.0队。哈哈哈,我真心喜欢小庞的热情!
星月相辉映的温柔乡,我回来了。这一夜,无梦,也无所眷恋。
小庞,我们回来了。摄影:极光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