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13 November 2018

喜马拉雅:永恒的记忆,永远的牵挂(十六)


05.05.2018: Lukla 卢卡拉



又见日本叔叔

昨天经过伙伴们在机场的一番争取,Summit Air航空公司终于向大伙保证今日可搭乘第二班次的航班飞回加德满都。第二班次?那今天肯定可以离开这儿!顿时大伙信心十足。有了头绪,之前伙伴的冲突终告一断落。


我们只剩不多的机动时间。大伙之中,简是最早要挥别尼泊尔的人。她必须在傍晚时分抵达加德满都机场,搭乘今晚的国际航班。但是,乐极还是容易生悲的!后来我们才知道自己对卢卡拉机场操作的认知十分有限!


清晨极光、小马、恐龙与我在住宿的餐室里等候,想说召集大伙后才出发前往机场。隔壁餐桌坐着一位日本叔叔,看见我们整装待发,问:"你们哪个班次的班机?" 我开心地说:"第二!" 日本叔叔说他与我们一样。


说着的同时,他还在慢条斯理地写字。当下觉得奇怪,相同的班次,那么这个时间他也应该准备前往机场了吧?日本叔叔的处境与我们一样,因为天气缘故在卢卡拉待了好几天。后来我只以微笑回应,不再继续追问。

四年前在Landruk和日本叔叔的合照

四年前的ABC,我们在最后一站Landruk也是遇见一位爱作画写字的日本叔叔。我还和他拍了张合照。那张照片被妮娜收了四年,近期才发给我。想到这里不仅莞尔一笑,仿佛我们的尼泊尔旅程总要遇上日本叔叔,才能真正画上句点。



看见希望

等了些时候,我们才得知一些伙伴已提早抵达机场,当下立即挥别日本叔叔,背起行囊走向机场。离开前只见他还在从容不迫地写字。到机场与R和其他伙伴会面,R说目前加德满都机场还没捎来任何消息,言下之意就是要我们耐心等候。


简、妮娜、极光、小马、恐龙和我见状,当下决定找吃的去。后来就在附近的一家住宿的餐厅里吃早餐。早餐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所以我们花了一些钱,点了一壶热可可供四人饮用,各自也点了吐司面包和煎蛋饼。


住宿老板娘得知我们搭乘第二班次的班机,要我们坐下来慢慢吃。"不着急,没这么快。"她说。其实这时候我已经开始怀疑了。日本叔叔的淡定、R的嘱咐、老板娘的神态,都在述说着一个我们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吃好早餐回到机场,伙伴还在机场大厅里等候。正当我凝视以高山为背景的停机坪时,就听见R呼叫:"可以办理登机手续了!"集齐了大伙的护照交给R,办妥后他给了我们登记卡,然后示意我们排队进入候机室。

排队进入候机室。摄影:极光

那一刻的心情非笔墨所能喻。成功进入候机室后,我终于放下心中大石,之前也许是我顾虑太多。候机室里挤满了人,好不热闹。大家都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在这之前我们根本就无法体会进入一个机场的候机室的艰难。



乐极生悲?

候机室不是很大,再加上众多的乘客,整个空间就显得拥挤。室内一角堆着几张破烂桌椅。另一角则有个小卖部,摆卖奶茶、速食面、零食等,价钱不便宜。事实上卢卡拉除了小卢餐厅的水饺,其他的一律都!不!便!宜!


不出所料,今天第一架抵达卢卡拉的又是Yeti客机!三架Yeti客机相继降落后,大伙终于看见一束远道而来的橘色光芒!Summit Air(SA)飞机的出现就像一道曙光,照亮了我们!好,送走第一班次的乘客,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第二架、甚至第三架SA客机降落后,并没有人来招呼我们登机!后来才知道,一个班次可以有很多趟班机,甲乙丙丁。所以第二班次根本就不是第二趟班机!这是什么情况?当下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望穿秋水的我们。摄影:简

这时候卢卡拉的天气又开始一贯的作风。眼看着窗外的天空由蓝变白再变灰,大伙开始沉默,各自盘算着。一道道问题在脑海里盘旋:今天还飞得了吗?没多少机动时间了吧?简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还在整顿思绪之际,我看见简独自坐在一角,手里竟然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速食面,开始吃了起来。看了看手表,原来已过中午时分。吃好面后简不慌不忙地走来告诉我们自己要出去找R帮忙安排直升机,但她得先向保险公司确认是否能获得赔偿。



说好了的团队精神呢?

我们向海关人员道明情况,他点头同意,但只允许两个人出去。于是恐龙陪简出了候机室去找R,其他人则继续留在候机室里等候。简回来后告诉我们由于天气恶化,直升机公司也跟着狮子开大口,一口价每人500美元。


另外,简联络不上保险公司,所以很大可能这500美元需要自己承担。这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因为简务必赶在国际航班前抵达加德满都机场。而且一旦天气变得再恶劣,再多的钱也无济于事,没有飞行员会愿意冒险。


语毕简提着行李向外走去。500美元不是一笔小数目。在简出去寻找R的时候,我问那位年轻的海关人员:一般最迟几点官方才会宣布关闭机场? "下午三点。但是你看这天气,我想今天很难。" 他腼腆地笑着回答。


我也和一位金发女子交谈。我笑说早知如此,我就从卢卡拉走回加德满都了。她听了很惊讶:"走路能到吗?" "哦,行啊,快则两天一夜,慢则三天。"她那站在一旁的向导插嘴说。于是女子说她要徒步回加德满都。


简回来又离去后,大伙当场开了个小小会议。大伙同意搭乘直升机回加德满都。为此小琴还特地逐个确认。可过不久伙伴梅跑来告诉我们自己透过线人得知隔天第一班次的班机还剩六个位子,她已将自己的名字放进去。


"剩余的位子,你们考虑考虑。"梅说。啥?我一时会意不过来,与一旁的小琴傻眼地看着彼此。这又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好了吗,大家都搭乘直升机?那一刻小琴的面色真心难看,堪比被高反折磨时的模样。哈哈哈!



测验

下午三时许,机场正式宣布关闭。R答应帮大伙安排直升机。机场四围云雾弥漫,气温开始下降。地勤人员要我们下到停机坪领回自己的行李。恐龙让我留在大厅保管贵重物品,自己和极光他们下去领取行李。


回到住宿才得知简还没离开。R说目前有两个公司,共有五个空位。于是Jul用他的信用卡帮简、妮娜、N、梅和他自己付了款,总共2500美元。简、Jul和N乘坐Fishtail Air直升机;妮娜和梅则使用Shree Airlines。

最先离开卢卡拉的五人

简、Jul和N。摄影:简

妮娜、梅和飞行员。摄影:梅

后来我们发现原来JY正发着烧,想让妮娜和梅让位给JY和E。当我们赶至直升机停机坪时,直升机已准备起飞。所以病人JY只得在卢卡拉多待一晚。这一晚,餐桌上只剩下JY、E、J、小琴、极光、小马、恐龙和我八人。


最艰难的时刻终于来临。R为我们捎来消息,第一班次的班机还剩六个位子。对,只有六个。坐?还是不坐?那一刻餐室的氛围忽然变得严肃,大家的神情凝重。我承认有那么的一霎那,自己也陷入负面的情绪中。


"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恐龙说。我想起这几天在卢卡拉所发生的事,他的心理负担终于也到了极限。JY问:"干嘛不全部人都搭直升机呢?" 我脑袋一晃,心态立即改正过来,忽然觉得无比轻松,几乎与J异口同声说:既然有座位,干嘛不坐?


大伙望着我不发一言,我解释:"换个角度想吧。本来我们已打算自费搭直升机,那也是最坏打算,不能再坏了。现在既然有六个位子,算是bonus,那么我们应该开心而非苦恼,不是吗?" 后来大伙决定以抽签方式来解决这问题。


十分周到的极光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建议,大伙听了一致赞成。恐龙提早离席回房,要我帮他抽签。我说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感到淡淡的忧伤,虽然我知道这一刻的他已无法承受更多。每一次的旅程于我于他,都是一种考验。


我们在测验中有表现优异的时候,却难免也有失利的时候。这一晚,直觉告诉我,我俩就是那要搭乘直升机的人。抽签结果不出所料,我的心却异常平静。


后来恐龙问我:"结果怎样?"

我反问:"你猜?"

"直升机?"

"嗯,我早就预料到了。"我笑着回答。


这是一场没有输家的测验。但是我知道前方还有无数次的考验在等待着我们。

只是,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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