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那个晚上,马力拿出车钥匙和银行卡,放在求婚戒指旁,说:
“零八年七月二十九日,你穿着蓝色连衣裙,扎着马尾辫。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样子。”
“密码就是那一天。”
我想起了我与陈宥良的一〇一〇。那并非我们第一次见面,可为何马力与江洁的这幕就让我想起我们的一〇一〇呢?
那个阳光温暖不炙热的傍晚、那个在公园里与我一起肩并肩走着的男孩、那个身体散发淡淡清香的男孩(我一度以为他使用香水,后来才知道只是保湿乳液)、那个穿着白衣脸上露出自信又好看的笑容的北极熊男孩。
于是我知道,就像马力对江洁,若干年后,我的记忆中还会有这个时刻、这个男孩。这一幕就好像相机里的照片,不模糊不失焦。
何木子在陈末的陪伴中永远地闭上了眼。黎明虽然美丽,于何木子,已无法亲临她的美好。陈末与何木子,这一对灵魂伴侣、彼此的摆渡人,到底需要多少的勇气和时间,才能接受其中一方的离开、才能摆渡自己、才能上岸?
看到这里,我想自己已经找到答案。相爱与合适的问题,我知道自己已不需要西藏之旅来告诉我答案。
如果时间是一条河,不断地向着大海流去,那么尽头原来就在看得见的前方,就是如此靠近。我们这一生人,能有多少的时间来相伴?就算是一出生与陈宥良相爱到死亡,两万五千个日子,我都嫌短吧?
这才明白,摆渡我的,并非作家导演张嘉佳,而是陈宥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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