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埋下一颗种子,十年后长成一颗大树。
登上一座高山,十年后山仍耸立如初,我依旧是我。
沙巴神山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座山。
那一年刚挥别白色巨塔,就和一班旧同事去爬山。懵懵懂懂地把雨衣当冲锋衣,把外套当羽绒衣,穿着一双毫无减震缓冲效果的八元塑胶鞋,屁颠屁颠地走上山顶。下山后大伙们的双腿都残了好几天。
之后的很多年里,我的行程几乎都和山脱不了关系。吸取14年尼泊尔安娜普尔纳大本营之行的教训,小姐姐嬑对我们之后的每一个出走计划表示又爱又恨!
“和妳出来玩,绝对不能不穿一双好鞋!” 她总是这么说。
我无从反驳,此话好像有点道理。因为15年在一望无际的蒙古草原上,我竟还能找到小山给大伙爬。
16年,四川。独自一人背上行囊,我与路上相识结伴的驴友爬上绝对挑战个人极限的牛背山,看到了最壮观的云海。之后一路向西,亲临地球上最后一片净土——稻城亚丁。
都是山。
17年,西藏。最轻松的旅程,我们只走了一段上坡路就抵达珠峰北坡大本营。仿佛是为了填补缺失的那份虐脚快感,年末我走了四姑娘山的大峰一趟。
也是山。
18年,重返尼泊尔,把海拔5364米的珠峰南坡大本营也走了一回,集齐南北珠峰大本营。站在碎石上,简身上套着的那件火红冲锋衣与雪白的努子峰成了强烈的对比。那一刻,我们真的觉得世间再没有比山更美好的地方。
19年,在云南虎跳峡走爆左腿后我一拐一拐地跨入川西,在遥远的那端凝视亚丁的三座神山。我用三年岁月,换来了这一瞥。同一年秋天重回尼泊尔,到朗塘村的海拔4770米的开琴山与过去作个庄严的告别。
然后,疫情爆发,狂袭世界。又是一个三年。我们和山之间的距离,这么近却那么远。
22年一月钻石妹问:“沙巴神山!走?”
嗯。仿佛只是一眨眼,十年就过去了。
兜兜转转,十年后我们又回到起点。
一下个十年,期盼我们和山的距离能回到当初那般,这么远却那么近。
一切,将重新开始。
一切,都不会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