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21 December 2016

人间四月天

0910 “背包不重,离别的心更重。”
清晨起来看见陈宥良在自己的墙上这么写着。而在前一天我曾问他:“我可以(从此)不回覆你的信息吗?” 麻烦的事,千万不要碰。但我终究还是忍不住传简讯安慰他。“其实不只旅行,人生也是一样,放下不容易,” 陈宥良说。陈宥良要放下的,究竟是什么呢?


0911 陈宥良说他的小学数学老师曾为了不让他自满,在作答毫无错误的情况下坚持不给他100分。“几年前我参加了她的葬礼。” 我想起了妳。1998年的世足赛,我从妳那儿赢得不少的糖果和汽水。大二那年,妳不辞而别。仿佛只是一眨眼,十二年就这么过去了。陈宥良与我的心中,都有一个永远的“模范教师”。

《How Far is Near》。陈宥良送了这首歌给我。“因为是外语,我附上了歌词。” 靠近,是多远的距离?你想,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靠近,又有多遥远呢?


0912 昨晚DK对我说我的稻城亚丁游记的分享超过600个。陈宥良知道了也替我开心。他的中文水平虽然很有限,却一直都在用心地读我的游记,甚至还让妹妹读给他听。


《孩子气》。给陈宥良听了这首歌,他认为歌词写得很有意思。我说我的童年啊,都在一片被荒弃的橡胶园中度过、在飞着风筝的蓝天下飘过、在大树上的微风中吹过、在涨水时的沟渠水里流过。“我也猜到了你会是做这些事的人。Guess you are what you are.” 

陈宥良认为他对我的了解已有7788。“幸好你不懂的,还有3322。” 从此3322成了那个我们都不愿提起的软弱与秘密。这一天要结束前,陈宥良忽然对我说:I want to be 8899 not 7788. 


0913 中学时期陈宥良的旷课记录很“优秀”,但我其实也好不了多少。我的身体虽在课室里,心灵却在遥远的一方游荡着。我想自己最擅长的事恐怕就是“神游四海”吧?大学时从宿舍到图书馆有一条捷径,路的两旁种着黄花树。花开时节风起时,小黄花就像冬天里的雪花般纷飞,场面很壮观。感觉上就好像在参加一场瑰丽的婚礼,我与自己。路的尽头是个山坡,山坡下其实是个阶梯,但我总有个错觉,觉得山坡下是片海,可以听见海浪声与海鸥的呼唤。

金鱼致电给我,说陈老先生的状况不太好,呼吸开始很急促。上帝就要接他回家了吧?陈宥良回应:生命是脆弱的,要珍惜当下。“去看一看乌斯怀亚的企鹅吧?” 临睡前他发来一张图片。
这么多的企鹅,如果全都带去Neverland,我看要需要大卡车才载得完吧?


Sunday, 18 December 2016

因为是你

今早父亲不小心跌了一跤,所幸没大碍。

前往诊所的路上我在想,父亲与家人,到底多需要我呢?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一家人,而且在同一屋檐下,彼此相顾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最初认识陈宥良的时候,他说我活得很简单。这也是他喜欢我的其中一个原因。我只用我需要的,不买我想要的。人想要拥有的,一般都与所需要的不太一样。我选择前者是因为我不想在花花世界里迷失了自己。

那天我与金鱼太太谈及陈宥良,她对我说:“你自己会知道你需要的,以及从他那儿所需要的是什么。”
我听得满头雾水。我究竟需要陈宥良的什么呢?

后来我告诉陈宥良,他直言金鱼太太很有智慧。他说他所需要的是一位可以真正在她面前做回自己的人。最后他丢给我一句话:“你所需要的,你以后会知道。” 

我,究竟有多需要陈宥良?
我,究竟需要陈宥良的什么呢?



中午正当我在思考时,两岁的侄女忽然跑过来,用她的小手拍了拍我的腿。我看着她跑开的背影,会心一笑。我们其实不必刻意做什么,孩子需要的只是我们自己、我们的爱。

神爱我们,不是因为祂需要从我们这儿得到什么,而是因为祂就是爱。我想我明白了。爱一个人也不是因为需要他的什么,只是因为他就是那个人。

在一次的交谈中,我曾如此回答好友长飞:“所以,这是我的答案。不是因为渴慕被爱、不是因为急着进入婚姻,而是因为那个人是陈宥良。如此而已。”

确实如此。
不是因为需要,而是因为那个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