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八月。“明天的班机吧?”我在简讯中问小琴。“你还记得?!”我其实不怎么记得,是日历上的记号提醒了我。我是一个健忘的人,很多事情都要记录下来。就好像三月的尼泊尔之行,回来以后我几乎天天都在写部落,深怕自己忘记在那儿所发生的事。
170. 被我们追着讨相片的外星人说:忘记就表示不重要啊。也许吧,哈哈。但我还是想记录下来:这一段美好的时光,趁着记忆犹新。
171. 我想起前一阵在报章上看见的一小段文字:去见你想见的人吧。趁阳光正好。趁微风不躁。趁繁花还未开至荼蘼,趁现在还年轻,还可以走很长很长的路,还能述说很深很深的思念。趁世界还不那么拥挤。趁飞机现在还没有起飞。趁现在的时光还没有吞噬你们的留念。趁现在自己的双手还能拥抱彼此。趁我们还有呼吸,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172. 趁我们还活着。
173. 约了小琴一起喝茶。我们的山峦话题谈足了一个钟半,直到夜开始深了,我才送小琴回家。小琴在2013 年四月尾走了安纳普尔娜大本营一趟。同样的地方,我在一年后也走了一回。“四月尾还好,只是很意外地下起了冰雹。但没有下雪。三月就不同啊,我看了你们的照片,雪厚得很!”小琴以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问: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三月安纳普尔那的危险吗?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174. 那夜回到家以后,我想起自己在Chommrong与那位老挑夫的对话,还有拉宾的屡次提醒。原来他们都没有夸大;原来七十多岁的日本大叔有足够不上去的理由;原来那个最漫长的傍晚,我在烤房里的焦虑是真实的;原来大姐在下山以后对我的“谩骂”是合理的;原来三月的安纳普尔那真的是那么危险的!这一切的“原来”都来得太迟了,我们已经走了三月的安纳普尔那一回,而且都平安地回来了!真该感恩的,不是吗?
175. 后来与去过尼泊尔两次的洁慧谈起,她也这么认为。“我和我的丈夫都很佩服你和你的团队!还有你的脚趾,应该是相当痛的,对吧?” “噢,我从来没有如此痛过,”我回答。但无可否认地,被厚雪覆盖的安纳普尔那,犹如仙境一样地美丽。纵然世界有许多的不公,但我想在这件事上,至少我们的付出得到了相当的回报!
176. 12.8.14。我终于拿到了印刷好的书。捧在手心上,有很深的感触。“我为你感高兴,”飞行先生和漂亮妈咪都这么回应。在这之前我还不停地问上帝,为何让我去到那样的地方服事,经历了一段不见阳光的岁月。但你知道,这本书里的大多故事都发生在那片土地上。神让我看见自己在那两年里所做的、所经历的不是白费的。原来神真的一直在看着!
177. 洁慧看了我传给她的图片后,说了一句话:你真的是一个追梦人(dream chaser)!这句话带给我很大的震撼。从尼泊尔回来以后,大姐也曾对我说过相同的话。那时候大姐是使用“梦想实践家”这个词。我对洁慧说我不是。是,我喜欢写作,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出书。虽然如此,稿还是投了(其实是很久以前投的,久到连自己都几乎忘了这回事)、封面还是设计了(出版社缺了平面设计师,于是我尝试自己来。这一切都发生在尼泊尔之行以前)。
178. “所以啊,你是一个有理想、抱负和勇气的人,”她说。如果说我是梦想实践家,那么我想这股追梦的勇气就是在不见阳光之地开始酝酿,以泪水浇灌而成的果实!
179. “我们晓得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的益处,就是按祂旨意被召的人。”(罗马书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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